第68章 合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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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來的正是慕槿。
她一身白裙飄搖, 身姿窈窕，繡鞋上繡了兩朵木槿花圖案。
她正要踏入自己小院，卻被宛陵霄一把拉住。
“少君？”慕槿狀若不解。
宛陵霄朝小院四周一瞥, 便道：
“把此處之符, 送還東十五步槐樹下的陸家小姐和仆婢。讓他們自己選擇，被埋在東集市口，或幽魔林。埋滿十個時辰, 才可出。”
他聲如冷箭，槐樹下的大小姐長了嘴, 誰人不知, 說的正是她？
“小姐，小姐……”
而東集市口，是寒城人來人往的集市, 幽魔林, 卻是寒城北部的森林, 魔獸游走、食人吮血, 四品以下，有去無回。
總之，宛陵霄給人的這個選擇，大概就是……要麽要臉，要麽要命。
“饒命, 饒命——”
在告饒聲中, 大小姐和其仆婢被拖走了, 只剩慕槿呆呆地站在那裏, 似乎受了驚嚇。
其他人也呆呆地望著此處。
宛陵霄卻一把拉著慕槿進入了小帳。
進入後, 宛陵霄低頭凝眉, 目光正好落到了慕槿主動拉著他的手上。
慕槿忙松開：“你不是說要裝情人麽？我做做樣子。”
“是麽？”宛陵霄的目光又轉到慕槿的臉上, “你此時又何必維持受驚的模樣。在龍女面前，我都不見你害怕，此時不必再裝。”
“……我，我沒裝。”慕槿爭辯，“只是太久沒有回西嶺，我……發楞呢。”
之後，二人相顧無言。
慕槿的小帳中只有簡單幹凈的木床、木幾、木櫃，四周放了幾盆小花，應有靈物照料，此時還栩栩如生。
而他們此時氛圍溫和，和初遇時完全不同。
慕槿還記得，她剛被宛陵霄擄到西嶺時，他進入小帳，要麽半夜訊問，要麽就找人押她走漫長的道路上定寒殿，她可被他折騰得不輕，可沒這時平和。
“方才的事，謝謝。我本以為，你不會管我。”慕槿瞅著宛陵霄，臉上又暈上了一抹紅，“你過去都從不管的。”
“哦。”
宛陵霄沒有過多解釋，掃了眼慕槿的屋子道：“我坐一會兒，便走。也不過對外做做樣子。”
慕槿自然明白宛陵霄在說什麽。
他來她此處停留頗有好處，可逼退剛剛那些不長眼的人。
慕槿眼珠轉了轉，見宛陵霄冷眉看她，心裏微微一笑。
面上，她一哼，又道：“你早該這麽做了。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。”
她鼻子抽了抽，似乎想到過去的事，委屈至極。
“……”宛陵霄道，“還不是因為你可疑至極。”
慕槿：“……”
怎麽宛陵霄從來不按她的預設走？
正常情況下，他不是該問她到底受了什麽委屈、好生安慰麽？
她瞋了眼宛陵霄，卻見宛陵霄冷冷開口了：“慕槿，我再問你一次，你當時，究竟如何出現在蛇窟的？”
“你見我前，可是在南陵遇到了什麽人？或有什麽難處？”
慕槿擡眸，對上了宛陵霄如鍍了層冰的狼眼。
他冷聲道：“我既在黃金臺那般保你，你當知曉，有些事，我可不再去與你的計較。你盡管說。”
……宛陵霄又在訊問？
但慕槿自然註意到了宛陵霄問句中微妙的態度變化。
不過，她不能答，也不打算答，抿了抿唇，只紅眼道：“……我答過許多遍了，答案和過去一樣。怎麽，才剛回西嶺，你就又要訊問我？”
你每次答都有不同的破綻，大多都沒解決……宛陵霄沈眸。
依照他過去的性格和處事方式，當使用雷霆手段，再追根究底挖點東西，卻不想，這次，他鬼使神差地沈默了。
慕槿也似乎不高興，也不說話了。
隨後她輕聲道：“我去換身小衣。不太舒服。”
說罷，她便走到了屏風後。
這屏風是西嶺匠人制造的仿南陵風家具。古樸的木頭上雕著月，但屏風上畫的卻是柔和的木槿花。
綠葉含霜，披玉彩寒。
而慕槿走到屏風後，影影綽綽的影從白紗後透出。
宛陵霄目光緊鎖她的身影。
但慕槿倏然一把關了簾，一切都被遮住了。
宛陵霄自然可以放眼監視此地的一切。
但他從來沒有去放“眼”於此情此景的習慣。
他沈默地坐在那裏，掃視慕槿的房間。
然而，卻突然聽到幕簾內傳來慕槿的悶哼。
嬌嬌脆脆，似乎努力強忍著什麽。
……而宛陵霄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。
冰火交加的痛苦感受流過他的四肢，如蟲咬般難受。
他閉了閉眼。
合夢發了。
沈眸思考了陣，他解了劍，放了外袍，掀開簾，走了進去。
……
慕槿正撐在櫃子前，她的手背爆出青筋。
她剛剛走入這裏，就是想冷落、拿捏下宛陵霄。
結果，沒想到合夢發了。
她全身輕顫地站在櫃子前，額頭滴落冷汗，只覺腳一軟，一時站不穩，肩膀卻被牢牢一握。
她擡眸，看到了宛陵霄。
他抹額已去，露出了一張冷傲的臉。
他們氣息交纏。
慕槿吃驚。
……這大概是第一次，在合夢初發時，宛陵霄不選擇避到最後一刻，而是選擇主動靠近她。
和她對視了眼，宛陵霄扭開頭道：“合夢發了。”
“嗯……是。”慕槿道。
她肩膀上的手松開了。
宛陵霄便把手放下，克制地微顫。
慕槿自然註意到了這一切。
她退了步，問：“那我們和過去一般，等到最後一刻麽？”
宛陵霄沈默了很久。
最終道：“隨你。”
……隨你。
慕槿輕輕皺眉。
這句話很微妙啊。
她也從來不是放過試探機會的人，道：“少君，你這句話很微妙啊。隨我，可以隨到什麽程度？”
“……”
“少君從前可從不如此。我可是不久前才與少君示愛，為何會有此變化？”
慕槿氣息顫抖，卻還偏偏要裝出懵懂的模樣，臉上紅撲撲的，烏黑的眸子也亮如點漆。
宛陵霄氣息也不穩了瞬，冷聲道：“……住嘴。”
“……”慕槿沈默了。
宛陵霄閉眸，似乎在猶豫什麽，卻感到臉頰一熱，隨即身前也傳來一股清香。
擡眸，竟是慕槿貼了過來，手攬住了他的脖子，“啾”地親了下他的臉。
“可以‘隨’到這般程度麽？”
“……”宛陵霄擡眸，沒說話。
他目光依舊覆著冰，卻似乎藏和忍著什麽。
二人氣息顫抖。
“那我繼續隨意咯？”
慕槿扭頭道，“只是因為合夢，不為別的。”
宛陵霄眸色變深，手卻掐住了慕槿的腰，讓她“哎喲”了一聲：“……”
隨後如報覆般，慕槿又重重地貼了下他的嘴唇，與其說是貼，不如說是撞。
撞得宛陵霄後腦一蕩，懵了一瞬，瞪向慕槿，她卻繼而捧住他的腦袋，加深了這個吻。
小帳中彌香。
慕槿卻突然吃痛地低喚一聲，隨即擡眸憤憤道：“你咬我做什麽？”
宛陵霄眸中染了冷火，氣息也越發紊亂。
他胸口起伏，啞聲道：“我本就有狼血，是你在激我，慕槿。”
慕槿當即著惱地捂了捂嘴，只覺舌頭生疼。
而她此態，怒中帶嬌，竟生出一股讓人目眩神迷之感。
宛陵霄不錯眼珠地凝視她的唇。
慕槿轉了轉眼睛，卻又如挑逗般地靠近他，問：“你為何咬我？不問問自己麽？你再想想，此時我若是旁人，你可還會如此？”
“……”宛陵霄氣息瞬間加重，和慕槿的氣息撞在一處。
“你想想呀……唔。”
慕槿瞳孔一縮，她的唇再次被狠狠一咬。
宛陵霄本就有狼血，她吃痛地悶哼一聲。
而鎖在她腰上的手很牢，箍得很緊。
慕槿震驚地擡眸。
眼前的燈光卻倏然亂了。
那屏風上的木槿隨風拂拂，小帳都恍若沈入了顛倒夢境。
帳中人動。
魂迷夢中。
……
慕槿再次醒來時，全身裹滿細膩的汗，身邊空無一人。
但不遠處，已放好了一個巨大的木桶，其中盛滿水，熱氣蒸騰，桌上也放好了藥膏和毛巾。
[有要事急於處理，先走一步。勿念。]
慕槿垂眸，看見了那信箋上的狼牙靈印，便知是宛陵霄留下的。
她起身，只覺腰有些酸痛，卻還是走到了木桶邊，隨即踩了進去。
這一身的汗，著實讓她不適。
而那水因宛陵霄留了符，保持在一個舒適的溫度。
慕槿坐在水中，清洗身子，思緒卻不由飛到了數個時辰前，不停地回想發生的一切。
先前，明明他們還沒有真正失去意識，宛陵霄卻主動吻了她。
而之後，他們愈發激烈，才進入了合夢。
……主動。
縱觀這麽多次合夢，宛陵霄是第一次主動啊。
這可是有裏程碑意義的一日。
慕槿擡眸，眼眸晶亮，微微一笑。
宛陵霄，總算要和他哥哥一樣，都成為她的囊中物了。
真好。
慕槿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。
畢竟，褚競翡、樊昉、卿瀾兮之流，哪怕開始都不喜歡她，最後不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，她說什麽信什麽。
宛陵霄，她所遇到的最難撼動的一個，也快加入他們了。
而靠著木桶，慕槿休養了會兒，又嘶啞地在識海中喊了聲：【119，我好啦。】
方才，因為合夢，119潛水沒出來。
現下，聽到慕槿呼喊，她才咕嚕嚕地從水面，化為光靈。
一出來，她問了問慕槿感覺怎麽樣，之後便給了新消息：
【經檢測，宛陵霄是去神鞘之墓取‘慧傷’之力了。不久前，他三師父也傳了訊，晚點要見他有事相議。他趕時間，便先走了。】
【這樣嗎？知道了。】
119又誇讚道：【十號，你的進度真的很讓我感動。】
119眼見宛陵霄對慕槿的變化，雖然不知道慕槿到底是哪裏讓宛陵霄看對了眼，但眼見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，她便很欣慰。
在回來的路上，119已經誇了無數次慕槿，於是現下只誇了一句，便又道：【十號，我今天要離開了一趟。大概五個時辰，你照顧好你自己。】
【離開？你要去哪裏？】慕槿當即擡頭。
【現在攻略宛陵霄告了一段落。我看現在沒什麽大事，想趁這個機會回趟主系統，去報備檢測資源。這是必要的流程。這段時間，我會與你斷聯。】
見慕槿猛地坐起來，眼露擔憂，119又道：【我看，宛陵霄走前，也在小院附近加了不少布防，不會有人為難你。】
【哦。好。】慕槿善解人意地輕聲說，【那119，你去吧。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】
119沒影了。
滋滋的電流聲後，慕槿感知到了她與119的聯系已被切斷。
獨坐在小帳裏，她的眼神卻逐漸變冷。
隨後，她下令道：【做件事。】
這不是對119說的，是對另一個系統。
【宿主，什麽事？】
【隔絕119。今夜我做完事前，別讓她回來，裝作有故障的模樣。】
【是，宿主。】
慕槿擡眸，眼睛一瞇。
她也該去做……自己的事了。
作者有話說：
之後幾章會徹底解釋清楚本卷布局。
————
忍不住透兩點線索（寫完兩章後可能會刪）：
1.本文並不止一對姐妹，還有對姐妹多次在背景提及。
2.行荒人的能力。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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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身白裙飄搖, 身姿窈窕，繡鞋上繡了兩朵木槿花圖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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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此處之符, 送還東十五步槐樹下的陸家小姐和仆婢。讓他們自己選擇，被埋在東集市口，或幽魔林。埋滿十個時辰, 才可出。”
他聲如冷箭，槐樹下的大小姐長了嘴, 誰人不知, 說的正是她？
“小姐，小姐……”
而東集市口，是寒城人來人往的集市, 幽魔林, 卻是寒城北部的森林, 魔獸游走、食人吮血, 四品以下，有去無回。
總之，宛陵霄給人的這個選擇，大概就是……要麽要臉，要麽要命。
“饒命, 饒命——”
在告饒聲中, 大小姐和其仆婢被拖走了, 只剩慕槿呆呆地站在那裏, 似乎受了驚嚇。
其他人也呆呆地望著此處。
宛陵霄卻一把拉著慕槿進入了小帳。
進入後, 宛陵霄低頭凝眉, 目光正好落到了慕槿主動拉著他的手上。
慕槿忙松開：“你不是說要裝情人麽？我做做樣子。”
“是麽？”宛陵霄的目光又轉到慕槿的臉上, “你此時又何必維持受驚的模樣。在龍女面前，我都不見你害怕，此時不必再裝。”
“……我，我沒裝。”慕槿爭辯，“只是太久沒有回西嶺，我……發楞呢。”
之後，二人相顧無言。
慕槿的小帳中只有簡單幹凈的木床、木幾、木櫃，四周放了幾盆小花，應有靈物照料，此時還栩栩如生。
而他們此時氛圍溫和，和初遇時完全不同。
慕槿還記得，她剛被宛陵霄擄到西嶺時，他進入小帳，要麽半夜訊問，要麽就找人押她走漫長的道路上定寒殿，她可被他折騰得不輕，可沒這時平和。
“方才的事，謝謝。我本以為，你不會管我。”慕槿瞅著宛陵霄，臉上又暈上了一抹紅，“你過去都從不管的。”
“哦。”
宛陵霄沒有過多解釋，掃了眼慕槿的屋子道：“我坐一會兒，便走。也不過對外做做樣子。”
慕槿自然明白宛陵霄在說什麽。
他來她此處停留頗有好處，可逼退剛剛那些不長眼的人。
慕槿眼珠轉了轉，見宛陵霄冷眉看她，心裏微微一笑。
面上，她一哼，又道：“你早該這麽做了。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。”
她鼻子抽了抽，似乎想到過去的事，委屈至極。
“……”宛陵霄道，“還不是因為你可疑至極。”
慕槿：“……”
怎麽宛陵霄從來不按她的預設走？
正常情況下，他不是該問她到底受了什麽委屈、好生安慰麽？
她瞋了眼宛陵霄，卻見宛陵霄冷冷開口了：“慕槿，我再問你一次，你當時，究竟如何出現在蛇窟的？”
“你見我前，可是在南陵遇到了什麽人？或有什麽難處？”
慕槿擡眸，對上了宛陵霄如鍍了層冰的狼眼。
他冷聲道：“我既在黃金臺那般保你，你當知曉，有些事，我可不再去與你的計較。你盡管說。”
……宛陵霄又在訊問？
但慕槿自然註意到了宛陵霄問句中微妙的態度變化。
不過，她不能答，也不打算答，抿了抿唇，只紅眼道：“……我答過許多遍了，答案和過去一樣。怎麽，才剛回西嶺，你就又要訊問我？”
你每次答都有不同的破綻，大多都沒解決……宛陵霄沈眸。
依照他過去的性格和處事方式，當使用雷霆手段，再追根究底挖點東西，卻不想，這次，他鬼使神差地沈默了。
慕槿也似乎不高興，也不說話了。
隨後她輕聲道：“我去換身小衣。不太舒服。”
說罷，她便走到了屏風後。
這屏風是西嶺匠人制造的仿南陵風家具。古樸的木頭上雕著月，但屏風上畫的卻是柔和的木槿花。
綠葉含霜，披玉彩寒。
而慕槿走到屏風後，影影綽綽的影從白紗後透出。
宛陵霄目光緊鎖她的身影。
但慕槿倏然一把關了簾，一切都被遮住了。
宛陵霄自然可以放眼監視此地的一切。
但他從來沒有去放“眼”於此情此景的習慣。
他沈默地坐在那裏，掃視慕槿的房間。
然而，卻突然聽到幕簾內傳來慕槿的悶哼。
嬌嬌脆脆，似乎努力強忍著什麽。
……而宛陵霄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。
冰火交加的痛苦感受流過他的四肢，如蟲咬般難受。
他閉了閉眼。
合夢發了。
沈眸思考了陣，他解了劍，放了外袍，掀開簾，走了進去。
……
慕槿正撐在櫃子前，她的手背爆出青筋。
她剛剛走入這裏，就是想冷落、拿捏下宛陵霄。
結果，沒想到合夢發了。
她全身輕顫地站在櫃子前，額頭滴落冷汗，只覺腳一軟，一時站不穩，肩膀卻被牢牢一握。
她擡眸，看到了宛陵霄。
他抹額已去，露出了一張冷傲的臉。
他們氣息交纏。
慕槿吃驚。
……這大概是第一次，在合夢初發時，宛陵霄不選擇避到最後一刻，而是選擇主動靠近她。
和她對視了眼，宛陵霄扭開頭道：“合夢發了。”
“嗯……是。”慕槿道。
她肩膀上的手松開了。
宛陵霄便把手放下，克制地微顫。
慕槿自然註意到了這一切。
她退了步，問：“那我們和過去一般，等到最後一刻麽？”
宛陵霄沈默了很久。
最終道：“隨你。”
……隨你。
慕槿輕輕皺眉。
這句話很微妙啊。
她也從來不是放過試探機會的人，道：“少君，你這句話很微妙啊。隨我，可以隨到什麽程度？”
“……”
“少君從前可從不如此。我可是不久前才與少君示愛，為何會有此變化？”
慕槿氣息顫抖，卻還偏偏要裝出懵懂的模樣，臉上紅撲撲的，烏黑的眸子也亮如點漆。
宛陵霄氣息也不穩了瞬，冷聲道：“……住嘴。”
“……”慕槿沈默了。
宛陵霄閉眸，似乎在猶豫什麽，卻感到臉頰一熱，隨即身前也傳來一股清香。
擡眸，竟是慕槿貼了過來，手攬住了他的脖子，“啾”地親了下他的臉。
“可以‘隨’到這般程度麽？”
“……”宛陵霄擡眸，沒說話。
他目光依舊覆著冰，卻似乎藏和忍著什麽。
二人氣息顫抖。
“那我繼續隨意咯？”
慕槿扭頭道，“只是因為合夢，不為別的。”
宛陵霄眸色變深，手卻掐住了慕槿的腰，讓她“哎喲”了一聲：“……”
隨後如報覆般，慕槿又重重地貼了下他的嘴唇，與其說是貼，不如說是撞。
撞得宛陵霄後腦一蕩，懵了一瞬，瞪向慕槿，她卻繼而捧住他的腦袋，加深了這個吻。
小帳中彌香。
慕槿卻突然吃痛地低喚一聲，隨即擡眸憤憤道：“你咬我做什麽？”
宛陵霄眸中染了冷火，氣息也越發紊亂。
他胸口起伏，啞聲道：“我本就有狼血，是你在激我，慕槿。”
慕槿當即著惱地捂了捂嘴，只覺舌頭生疼。
而她此態，怒中帶嬌，竟生出一股讓人目眩神迷之感。
宛陵霄不錯眼珠地凝視她的唇。
慕槿轉了轉眼睛，卻又如挑逗般地靠近他，問：“你為何咬我？不問問自己麽？你再想想，此時我若是旁人，你可還會如此？”
“……”宛陵霄氣息瞬間加重，和慕槿的氣息撞在一處。
“你想想呀……唔。”
慕槿瞳孔一縮，她的唇再次被狠狠一咬。
宛陵霄本就有狼血，她吃痛地悶哼一聲。
而鎖在她腰上的手很牢，箍得很緊。
慕槿震驚地擡眸。
眼前的燈光卻倏然亂了。
那屏風上的木槿隨風拂拂，小帳都恍若沈入了顛倒夢境。
帳中人動。
魂迷夢中。
……
慕槿再次醒來時，全身裹滿細膩的汗，身邊空無一人。
但不遠處，已放好了一個巨大的木桶，其中盛滿水，熱氣蒸騰，桌上也放好了藥膏和毛巾。
[有要事急於處理，先走一步。勿念。]
慕槿垂眸，看見了那信箋上的狼牙靈印，便知是宛陵霄留下的。
她起身，只覺腰有些酸痛，卻還是走到了木桶邊，隨即踩了進去。
這一身的汗，著實讓她不適。
而那水因宛陵霄留了符，保持在一個舒適的溫度。
慕槿坐在水中，清洗身子，思緒卻不由飛到了數個時辰前，不停地回想發生的一切。
先前，明明他們還沒有真正失去意識，宛陵霄卻主動吻了她。
而之後，他們愈發激烈，才進入了合夢。
……主動。
縱觀這麽多次合夢，宛陵霄是第一次主動啊。
這可是有裏程碑意義的一日。
慕槿擡眸，眼眸晶亮，微微一笑。
宛陵霄，總算要和他哥哥一樣，都成為她的囊中物了。
真好。
慕槿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。
畢竟，褚競翡、樊昉、卿瀾兮之流，哪怕開始都不喜歡她，最後不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，她說什麽信什麽。
宛陵霄，她所遇到的最難撼動的一個，也快加入他們了。
而靠著木桶，慕槿休養了會兒，又嘶啞地在識海中喊了聲：【119，我好啦。】
方才，因為合夢，119潛水沒出來。
現下，聽到慕槿呼喊，她才咕嚕嚕地從水面，化為光靈。
一出來，她問了問慕槿感覺怎麽樣，之後便給了新消息：
【經檢測，宛陵霄是去神鞘之墓取‘慧傷’之力了。不久前，他三師父也傳了訊，晚點要見他有事相議。他趕時間，便先走了。】
【這樣嗎？知道了。】
119又誇讚道：【十號，你的進度真的很讓我感動。】
119眼見宛陵霄對慕槿的變化，雖然不知道慕槿到底是哪裏讓宛陵霄看對了眼，但眼見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，她便很欣慰。
在回來的路上，119已經誇了無數次慕槿，於是現下只誇了一句，便又道：【十號，我今天要離開了一趟。大概五個時辰，你照顧好你自己。】
【離開？你要去哪裏？】慕槿當即擡頭。
【現在攻略宛陵霄告了一段落。我看現在沒什麽大事，想趁這個機會回趟主系統，去報備檢測資源。這是必要的流程。這段時間，我會與你斷聯。】
見慕槿猛地坐起來，眼露擔憂，119又道：【我看，宛陵霄走前，也在小院附近加了不少布防，不會有人為難你。】
【哦。好。】慕槿善解人意地輕聲說，【那119，你去吧。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】
119沒影了。
滋滋的電流聲後，慕槿感知到了她與119的聯系已被切斷。
獨坐在小帳裏，她的眼神卻逐漸變冷。
隨後，她下令道：【做件事。】
這不是對119說的，是對另一個系統。
【宿主，什麽事？】
【隔絕119。今夜我做完事前，別讓她回來，裝作有故障的模樣。】
【是，宿主。】
慕槿擡眸，眼睛一瞇。
她也該去做……自己的事了。
作者有話說：
之後幾章會徹底解釋清楚本卷布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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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行荒人的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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